“此一时非彼一时。”公孙显道,“殿下要走的路确实艰险。过去担心殿下心志不坚,才不得不时时鞭策殿下。但今日看来,其实是殿下时时在鞭策我。正如常娘子所言,殿下默默扛下了许多事,不曾与我等抱怨。我设身处地地细想,这些事若是发生在我身上,我早就没坚持不住了。殿下已经拥有了非常人的意志,我便无须再鞭策,只要为殿下解忧一二便是。”
二人行至陈祚的房前,裴渊想了想,还是看着他,认真道:“叔雅,这些年,有劳你了。”
公孙显不言,只拱手一礼。
陈祚听见裴渊的声音,缓缓睁开眼,便看见裴渊坐在了床边。
他气若游丝地问:“办好了?”
裴渊颔首:“办好了,我令三郎留下,和江副将一道整军。”
他说罢,将陈祚的兵符取出,道:“此符,我先替将军收下,待将军康健归来,再还给将军。”
陈祚无力地摇头,已有绝望之意。
裴渊安抚道:“将军戎马一生,曾经大风大浪而不倒,此番亦然。”
“我的身子我清楚。”他喘息道,“有件事我要劳驾殿下。”
“将军请说。”
陈祚目露寒光,道:“太子虽不仁,却是储君。封贼祸乱天下,殿下务必要替我收了他。”
裴渊握了握陈祚的手,道:“我答应将军。”
陈祚很快又睡去,裴渊悄悄退出去,看公孙显仍在,便道:“我记得俘获太子时,曾一道擒住了鄯州府的一个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