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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谦歇息够了,才复又睁开眼来,道:“你该走了。”

裴渊的目光一动,问:“先生是让我回京师,还是离开京师?”

“离开京师。”文谦道,“明日,你便径直往凉州去吧,莫再回头。”

裴渊看着文谦,惊疑不定。

在那信中,文谦只说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他,没想到,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

“先生要我此时去凉州,是要我划地为王么?”他问。

文谦道:“唯有这条路能让你自保。”

“父皇不会容我这么做,一旦如此,便是与朝廷决裂。”裴渊道,“若因此引发战事,于河西和天下皆是大难。”

文谦虚弱地笑了笑:“你以为你还有选择么?你父皇为何不见谯国夫人?中宫和封家抖出那邹氏遗书之后,圣上已经不能容你。只需要一个理由,便可将你处置。”

裴渊沉默片刻,道:“先生将我唤来洛阳,若被父皇发现,便是理由。”

“你在京城,乃刀俎上的鱼肉,就算老老实实待着,也免不了被人分食。”文谦道,“可你出来之后,无论什么理由,也伤不得你。”

说罢,他看着裴渊,目光深远:“你亦知道此理,故而敢直奔洛阳而来,不是么?”

裴渊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还是先生了解父皇。”

文谦神色平静:“我也知道,你有好些话想问我。”

“正是。”裴渊望着他,“先生,云儿的父亲和我母亲……”

文谦抬手,让他止住。

“那日在殿上,我已经说得明白。仲远乃光明磊落之人,不容污蔑。”文谦道,“可惜圣上心魔难解,猜疑入骨,已是不能回头。故而京师危险,已经不是殿下久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