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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话问得奇怪。”晚云道,“阿兄官再大,也不过是凉州都督和河西道行军总管,远离京师。他与殿下的宏图大志并无冲突,我帮殿下,与阿兄何干?”

“无干?”裴安道,“你是真不知,还是你知而不问?”

“问什么?”

“问他一样的问题,他心中的宏图是什么?”裴安目光深远,“又或许是,九弟还从未与你坦诚此事?”

晚云看着他,目光沉下。

“阿兄心中所愿,一向是远离朝廷纷争。”她说,“他若能选,甚至不想生在这皇家。”

裴安又笑起来,声音比刚才还大。

“不想生在皇家?”他擦擦眼睛,“这当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说罢,他看向晚云,目光透着怜悯:“你方才说我时,振振有词,同样的道理,莫非就套不到九弟身上?他若真的想远离朝堂纷争,又怎会坐到如今这个位置,手握一方兵权,连父皇也难以撼动?”

晚云皱眉:“阿兄从前的处境,殿下并非不知。他若不坐到这个位置,如何能在脱离圣上和朝廷的摆布?”

“说得好像只有他处境艰难一般。”裴安继续嘲讽,“除了太子和死去的五弟,我等皇子,又有谁过得轻松?我执掌皇城司,乃有宏图大志;他执掌河西,倒是与世无争?这道理你自己琢磨琢磨,信么?退一万步,他确实志不在此,可时势之中,人人皆身不由己。他既然能被逼着当上封疆大吏,自然也能被逼着争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