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旺知道文谦又勾起了些伤感的心思,忙道:“掌门一手将娘子养大,又教了她许多本事,何愧之有?听掌门平日说,常公豁达,必定也乐见娘子这般不输男儿的架势。”
不知不觉说起了常仲远,文谦又忽而沉默,兀自陷入了回忆里。
袁旺上前搀扶他到床上躺下,问:“掌门这阵子心事颇重,是否想起了许多与常公的往事?”
文谦淡淡道:“我这一生所遇的人之中,仲远最为渊博。每当我遇到困惑,便会想仲远会如何处置。不过晚云今日一遇倒是点醒了我,我非仲远,她也非她父亲,我二人都没有那等智慧。我当初没有依仲远所言远离裴宴,她也不会听我的劝离开裴渊,想来,这丫头还是似我更多,有几分不计后果的莽劲。”
“要不怎么说,养恩重于生恩。”袁旺笑道,“所以掌门忽而想通了?”
“我除了想通还能有别的法子么?那丫头都离家出走了。”文谦嗤笑一声,“我既然劝不动他,就老老实实当个老好人师父,想办法让她如愿以偿。”
“那掌门必定有绝妙的法子了?”
文谦幽幽看着房梁,“也不知是否绝妙的法子,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后生们的造化了。”
文谦的精神渐渐好转,又重新忙碌起来。
晚云听他偶尔与袁旺说起归期,怕他乘兴离去,赶紧向他请教起一件事。
“师父,阿兄的母亲当年中的是什么毒?”
彼时文谦正在吃饭,听罢顿了顿,问:“你问这个做甚?”
他自然知道晚云问这个做甚。
王阳曾在信中提及,陶兴向晚云提起过以毒攻毒的办法。文谦初闻时,恨不得将那姓陶的扔到沙漠里。以毒攻毒,多阴险的法子,他居然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