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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法跟她说,他不想让姜吾道给他诊病。她要是听了这话,必定说他幼稚。

至于王阳,想也别想,他恨不得立马将他捆了送回东都。日后就在凉州设卡,让此人不得入河西道。

想着这些,思绪忽而回到佑德元年。

那时,裴渊曾去东都寻晚云,见到了文谦。

──“不瞒殿下,阳儿和晚云的父亲都是在下故友,当时他们二人曾约定,若同生男童,则拜为兄弟;同生女童,则结为姊妹;若生男女,则指为夫妻。阳儿和晚云日后须遵从他们亡父的意愿,结为夫妻。”

指腹为婚。裴渊心想,简直可笑。

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担心,我命硬,过去种种也没将我折磨垮,自然也不会就此病倒。”

晚云却道:“命再也硬也有个极限,阿兄要是知道自己昏迷时是什么模样,也就不会说这般答大话了。”

“不是大话,是我舍不得。”

晚云抬头看他,对上他温和的目光,听他道:“我们还要在一起一辈子,我怎么舍得这么走了呢?”

等裴渊沉沉睡着了,晚云才离去。

她起身时,忍不住再端详裴渊的睡脸。

平静安详,眉宇舒展,毫无病痛中的折磨。

心犹自砰砰跳着,她想着他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耳根发烫。

谁说阿兄清冷。她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明明是个祸水,海誓山盟起来像不要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