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人带来了。”谢攸宁一边进门一边大咧咧地说,“九兄还认得这小郎君么?便是你离开凉州的那日,从戎人手里救下来的仁济堂弟子!”
晚云低着头,双手无措地交叉在身前,不敢看裴渊的脸。
裴渊看她一眼,对谢攸宁道:“你到伙房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弄几个菜来。”
谢攸宁应下,随后低声和晚云道:“我去去就回。”说罢,他转身要走,却又回头跟裴渊道,“他胆子小,你别吓唬他。”
裴渊不置可否。
待谢攸宁离开,房中只剩些晚云和裴渊。
四目相对,周遭安静得落针可闻。
“坐。”裴渊淡淡道。
这屋子里陈设简单,他坐在上首,斜倚着引枕,单手搭在膝头。
晚云咽了咽喉咙,慢吞吞地挪到下首坐下。
她知道他在看,壮胆瞄了一眼,被他眼中的寒意冻得一下缩了回来。
“你小时候并不怕我。”裴渊道。
小时候……晚云忽而觉得它已经遥远得很。
“小时候……不懂事。”她说。
裴渊没有答话,却问:“那日,你伤到了么?”
“不曾。”晚云道。
裴渊颔首:“你且休整一日,我送你去沙州,刘刺史会照顾你。这阵子局势不明,不好送你回去。等大定了,我再差人送你回洛阳。”
三言两语,晚云接下来的去向就这么定了,语气之坚定不容半点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