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

果然。

她竟已不再生气,反有一种成功预判对方答案的了然与得意。

萧放刀也并未觉得己在“口是心非”,她确是因屋内练功不畅才来外面试试,至于取伞候人,那只是顺便,不是目的。

许垂露微笑道:“宗主果真勤勉,是在为那场比试做准备吗?”

“嗯。”

“有这个必要吗?”她讶然道,“你都打算败给他了,难道宗主武功登峰造极,输也需要练习?”

萧放刀的目光骤锐:“你——”

“你想死在这场决斗中。”许垂露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缓慢而坚定地道,“你认为这是灭除无阙的良机,所以作出了以为正确的决断。你先前说五位掌门的对策是让你把无阙的秘密带入陵墓,但没说‘等你死后’的‘死’是寿终正寝还是暴毙而亡。”

“……”

“你觉得己总归也活不长久,不如就在这里把一切了结。”许垂露望着她,“是这样吗?”

萧放刀冷冷道:“我希望你说这些不仅仅是在为己的聪明沾沾喜。”

“多谢夸奖。”她的手稍稍向下滑了一些,伞面将两人罩在一片更浓、更近的阴影中,“我说这些,是不想你死。”

萧放刀怔了怔。

她的声音近在耳畔,如此低柔又如此明晰,是己推不开、躲不掉、蒸不散的一团靡靡雾雨。她不知道许垂露话里裹缠的是各种情绪,但绝不是她熟悉的奉承、伪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