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对方的威胁,他倒是没放在心上。

“你要是扣下我,或者杀了我,”长安君说,“是觉得秦王能还你燕国,还是谋害我的性命会为你带来什么好处?”

公子丹答不上来。

在场二人谁也不傻——假如长安君在蓟城出现什么三长两短,那秦王就不单单是打下燕国那么简单了。

意识到这点,公子丹猛然泄了气。

说那些话,他本也就是发发脾气,没有真的要伤害长安君的意思。

他又哪儿来的底气和资格去谋害一名秦国的公子呢?

颓唐之际,公子丹踉踉跄跄,近乎狼狈地跌坐在长案对面。

见他落座不语,长安君才缓声出言:“非为王兄派我来,是夏阳君要我来的。”

听到夏阳君三个大字,公子丹又是愣了愣。

而后,他凄凉地笑出声:“她抛弃了我,还要你来做什么?”

“抛弃你?”

长安君流露出不苟同的神色。

“公子,在咸阳时,我亦同维桢夫人读过几年书。”他斟酌一番,选择打感情牌:“仔细算来,我还是你的师弟。同在一名先生门下读书,你觉得夏阳君是会抛弃学生的人么?”

公子丹沉默不语。

就在长安君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对方轻声出言:“维桢夫人不是那样的人。”

一句“维桢夫人”让长安君悬着的心落地。

“她也没有抛弃我。”

公子丹继续开口,话音很轻,几乎为喃喃自语:“当年夫人明明可以把我当陌路人,可以拒绝燕国使臣,但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