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她与吕不韦阅读完长文,赵维桢合拢帛书后,嬴政才转过身来。

“夫人与仲父怎么看?”嬴政问。

赵维桢:“公子非所言,不是不可行。”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韩非的长文,每个地方都说得通,每个地方都是对的。

“若按公子非所言行事,用他主事。”吕不韦淡淡补充:“灭赵未尝不可。”

只是说到最后,他的话锋却突然一转:“但不能行。”

嬴政侧了侧头,看向李斯。

一直伫立在偏殿内的李斯,直至与秦王视线相接,才平静说:“斯以为不可。”

“为何?”嬴政问。

“公子非不为秦所用,王上以为为何?”李斯不答反问。

“他为韩国公子,若不为秦效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嬴政回答。

“此为原因之一。”李斯说:“之二在于,公子非入秦,他不能说服秦王放下吞韩之心,乃大势所趋,无人置喙为公子非之过;可他如若说服秦王,促成韩、秦联盟,归韩之后,公子非则是大大的功臣。斯敬畏公子非的才能,亦钦佩不已,但斯不认为其毫无利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