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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舞蹈之后都会带来一场大汗淋漓的虚脱,每一寸肌肉都被用力拉伸出一个优雅、狂野的弧度,爆发性的雀跃、旋转像是点燃了生命的火炬呐喊呼唤。

除去这场夜戏,电影便只剩下三场戏了,大概能在一周内完成收尾工作。

卞梨把余漾的脑袋扶在自己的肩上,“睡会儿吧。”

余漾没有拒绝,安心闭上眼假寐,实际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研磨这一场的台词、动作和尤然的心理变化。

假发捎带的劣质香味熏得卞梨欲呕,可她只绷着一张苍白的小脸,牢牢环着余漾的柔韧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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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地下车的时候,外景基本已布置完全,半人高的芦苇丛晃晃荡荡,瞧得人心底发怵。

余漾已经入戏,此刻的她便是尤然。一个本该蓬勃向上的年轻人却患上了疯狂的臆想症。

她是夜里起舞的黑天鹅、游荡的邪恶鬼魅。

少年跪坐在稠密的芦苇丛中,他狂热、痴迷的眼神中仿佛聚齐了猎猎的篝火,他沉醉地晃着脑袋,看着那如水月色下、飘摇芦苇丛后、池塘边那道轻轻起舞的白衣身影上。

没有灯光、没有音乐、没有掌声。可尤然却无比自由,她的灵魂飘在天上,沉浮于自己臆造的美好梦境之中,她用尽全力的跳跃、抬腿、旋转,头颅高傲仰起,眼神不屑,仿佛万物都臣服在她的白裙之下。

余漾衬衣的一角被风吹得泛起,露出薄而劲实的马甲线,她眼睛半阖,在飘落的细雨中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而后沉沉喘气,朝一片芦苇丛‘观众’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