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走了。”季檀月答。

“走了?”云茜喃喃,“走了也好。这些事太不堪,让她听见一点都不好。”

“季老师知道吗?”她继续说。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有朝宛。”

“她那么懵懂,像一张白纸,一张从未被玷污的白纸。又像赤诚的小暖炉,得到一点火苗,就吞吐温热,急迫地想让别人都暖和起来。”

“可我什么都没有。”

季檀月垂眼,视线移到郁云嘉被朝宛挂断的通话上,眉间隐现焦灼。

但语气依旧控制得很好:

“如果活下来,你会发现,你还拥有很多。”

“但我已经失去您了,季老师。”云茜笑。

“从您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那晚,我就死了,只剩一副壳子。到现在结束,好像也不晚。”

“你本可以不必选择这条路。”季檀月答。

云茜笑了一声,不置一词。

“……还记得我和您说的这里很安静吗?”她的声音转弱很多,“大概半小时后,会更安静。”

她注视着跳动的炭盆,微阖眼。

“唯一的遗憾就是,也很孤单。”

“告诉我地址。”季檀月强迫自己嗓音平稳。

那边许久没有动静。

良久,流出一声叹息般的低语:“不用麻烦啦。”

半个小时的通话,在这一句话后挂断,娇柔女音消散在空气中。

季檀月很快收到了警察局的短信。

[通话定位地点过于偏僻,无法锁定,还可以再接通当事人的电话吗?]

[在尝试。]她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