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文先生对此,也已习惯了。
这位太子,着实称得是礼贤下士,在私下场合之中,常是主动与人亲近……实际上,这一点也是文先生早年教他的,这些年来,以这般礼贤下士的姿态,才让这位当朝太子,拉拢到了一批心高气傲的谋士。
“陈芝云……”
文先生沉默片刻,说道:“他一向对太子,敬重有加,礼数周到,没有恶感,奈何却无法亲近过来,着实是个难办的事情。”
听到这里,梁太子哼了一声,说道:“虽说礼仪都到了,也没有恶了我,但我对他的拉拢,这些年如此明显,以他这样聪慧的人物,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这是变相拒绝了我……”
“我甚至暗中透露过,只要他愿意归我所用,必是我手下第一大将。便是邓隐,也要为他退让。”
“可他仍然故作不知。”
“这些年我刻意打压了一下,让他举步维艰,他也仍然没有什么举动甚至言语。”
梁太子咬着牙,道:“我早与他说过,他能练出数千精兵,这在某些特定的局势之下,如同一柄利刃,无坚不摧,更胜十万大军,倘如我将十万兵权交于他手,岂非天下无敌?”
“我知他与邓隐不和,甚至前些年,我曾暗示过他,若他真心归我,我便是为他除去邓隐,都在所不惜,可他依然如旧。”
嘭!
梁太子在床边上,狠狠锤了一下,以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底子,依然显得这般恼怒,可见心中确实积怒久矣。
文先生略微摇头,说道:“练兵不是这般简单的,内中有着许多变化,不过,若是他真能为殿下所用,那么确实比如今重用邓隐,要更好许多……其实邓隐也是大将之才,当代名将之中,他也是有数之人,可陈芝云这等,却不限于当代,论古往今来,似他这样的人物,其实也是少有。”
说着,文先生停了一停,略作喘息。
太子见状,从旁边取过一杯茶水,亲自喂他喝下一口。
文先生早已习惯,倒也不像其他臣子那么受宠若惊,但他也不能全无表示,毕竟上下尊卑,古往今来,都是极为重要。
史上多少前车之鉴,某些臣子与皇帝过于亲近,有时尊卑无序,忘了身份,难免招来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