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的大灯关掉,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暗,工作人员各自散去忙碌,导演让傅笙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少将府里思考,把她隔绝在两百年前那个炮火纷飞的乱世里。除了傅笙坐着的椅子,她一无所有。

傅笙被迫像个猴子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剖析自己的内心,把她试图隐藏的,试图忘记的全都翻出来,一点一点回味,在虚妄和现实之间找到那个纤细的平衡点,在那个平衡点上踩上几脚,直到把敏感的嫩肉踩出刀枪不入的老茧。

这对于以演技惊艳著称的傅笙来说无异于一种羞辱。

“导演!”向晚喊住了导演。

没想到,最先撑不住的仍然是她。

向晚深吸了一口气,给导演端了杯清热败火的润喉茶,她小心翼翼地跟导演提:“傅老师昨晚生病了,额头滚谈滚烫的,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有点失误也是人之常情。”

“我看要不然就给傅老师放个假吧,让她好好回去睡一觉,也能再好好琢磨琢磨剧本,休息好了再拍事半功倍。”

导演眼神闪动着,副导演在旁边疯狂给导演使眼色,向晚都亲自开口求情了,导演终于接下了向晚的那杯茶。

“那既然主演身体不舒服,那我们就统一放一天假吧,大家都回去休息休息。”

导演卖了向晚一个面子,他们在今天凌晨前后都收到了来自警局的通知,所有人被迫对昨夜发生的事情三缄其口,警局的人暗示这是向家的意思。

那个向家。

联想到向晚也姓向,有些事自然而然地浮上了水面,他们这些为生计奔波的小民,猝不及防卷进向家这种庞然大物的内部争斗之中,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猜测权贵的欢心。

人们故作轻松地收拾好东西,装作像往常一样打道回府,注意力却全都牵挂在傅笙和向晚的身上,一丁点动静都能惹得他们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