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这是因为坊间已有青苗贷,民间借贷的利率已有天花板;二来自己放贷,风险颇高,万一对方赖账,自己出面追究,逼迫对方以田产相抵,往往容易被人检举说是强迫兼并,落得个巧取豪夺之名……
这哪里有把钱放在银行里,躺着吃利息来得舒服?
吕惠卿眼珠转了两转,心思电转,已经想到了很多。
他甚至还记起传说中明远有一个“捶丸俱乐部”,是明远用捶丸这等“小技”笼络起了在京中颇有势力的豪商,能够互通有无,甚至高、曹、贺等后族都在被明远笼络之列……若是明远劝说他们将钱放入“银行”,那些人会拒绝吗?
若是如此,明远手中该有多少钱?
一时间思绪起伏,吕惠卿顿时记起自己当年雄心勃勃,打算追随恩师王安石,做出一番青史留名的事业。而当时明远年纪轻轻,只是一介白衣。吕惠卿在服丧守孝之前,曾与他匆匆一叙……
一转眼三年过去,再在杭州见时,明远已成杭州首屈一指的豪商,所有海商,提起明小郎君所首倡的“海商保险”,都竖起大拇指。
再后来,明远入京,亲手稳定市场,稳定交子币值……
到如今,他取得王安石的支持,变更青苗法,开创“银行”……
吕惠卿终于明白了:只要是在与“钱”有关的领域,他就根本无法把这个年轻人掌握在手心里。
“吕参政,下官还有些杂务在身,先告辞了。参政有空来我们金融司喝茶啊!”
金融司的茶水点心很有名,如今各大官署竟都知道了,不少人以能进金融司坐一坐为荣。
“好,好……”
吕惠卿勉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失态:毕竟对方的年岁只有自己的一半——一想到这一点,吕惠卿顿时更是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等到明远离开,吕惠卿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感慨:这小郎君……真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