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如王相所言,汴京城中不少奸商富贾,绝不乐见将手中之厚利分薄,因此故意提价,以此向朝廷施压。”

“蔡监司虽是能吏,但也需要时间。”

吕惠卿巧言善辩,但他说出来的话,就远远不如王安石那样有力,能够一锤定音。

赵顼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苏村,捶丸场。

这日空中油然作云,沛然下雨。雨势不大,在檐下淅淅沥沥地挂出断断续续的水线。

今日造访捶丸俱乐部的人们谁也没有因为这点雨势而离开,他们纷纷聚在捶丸场地一旁一座凉亭式样的休息区里,呷着知客们奉上来的热茶,品尝着香喷喷的点心,

须知这些人都是玩捶丸的老手,知道以此地“果岭”的成色,雨后新绿时,将是最适合挥杆捶丸的时候。

这间休息区的大厅中,有人在高声讲解市易法与平准法的区别。

“新法所推的‘市易法’脱胎于汉代桑弘羊的平准法,但也有不少区别。比如,本朝的市易法招募了行人、牙人为市易司效命;又比如,市易司行人可以契书或者金银抵当,从市易司中赊购货物……”

“比起桑弘羊的平准法,本朝市易司想做的更多,既想平准物价,又想向商人放贷生利。”

“是吗?那此次市易司能够动用多少本钱?”

在这座大厅里的,全都是汴京城中的顶级富户,或者是顶级富户的代表,其中不少人彼此认识,知根知底,因此也不惮在对方面前透露他们打听到的一些“内幕消息”。

“听说是内库出资钱百万缗及京东路87万缗作为本钱。”

“也就是说,总共只有187万缗作为市易司的本钱?”

这句总结与反问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十分明显的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