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货卸在那里,便可以接着曹娥江的水道,将东西运往会稽一带,再转运婺州,也是轻易。”

“只不过那里水道复杂,不是非常熟悉那里的水手船工,很容易搁浅。因此那个深水湾很少有人用了。”

明远顿时笑道:“等过再过两天,他们就可以说船只在海上遇险,险些倾覆,货品损耗颇多。”

“到时候他们就是白拿一份保险赔付,然后又得了一船货。”

见到戴朋兴变了脸色,明远又笑嘻嘻地续道。

“东家……您,您怎么不生气?”

戴朋兴紫涨着脸瞪着明远,完全想不到明远在分析出了这个恶劣的计划之后,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他回想起当日明远在“海事茶馆”中的慷慨陈词,记起明远那时说的,“保险”即是所有海商联合起来,拿出一小份资金,保障这个联合体里的海商可能遇到的风险。

可现在这算什么?用来自所有海商的善意,作为自己的垫脚石,让先行“牵头”开启保险生意的明远,来当这个“冤大头”吗?

“老戴啊,我不生气,因为这是人性啊!”

明远笑着感慨。

“只有用契约与规则将这种贪婪约束起来,才能让一个人的私心与所有人的利益取得一个平衡。”

“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