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放下手中的建盏小茶盅,肃然道:“这是好事。”
苏轼双眼发直:“好事?”
明远:“对,好事。酿酒的商户确实应当多缴一些税款了,毕竟是要耗费不少粮食的生意。”
“子瞻公,您想想,上一次核定酒税是什么时候?从那时至今,粮食的价格涨了多少?而酿酒的税率有没有变动?”
苏轼恍然大悟:这些年里,粮价总是慢慢上涨。看似不起眼,日积月累,其实也涨得挺多。
但是七十二家正店酿酒的税额一直没变过。所以京中酒楼的利润越来越高,正店开得也越来越豪华。
“商人逐利,但官府应当纵览全局。对于消耗大量粮秣的酿酒行业,不妨课以更为合理的税金,以避免大量粮食用于酿酒,百姓却无粮可食。”
在生产力还不够发达的年代,在全国耕地还无法种出供应所有人口粮的时候,“酒”是真正的奢侈品。最好还是能由官府用税收杠杆手段进行调控会比较好。
苏轼一旦想通,便大赞明远的“觉悟”。
“若是开封府的商家都像明远这般通情达理,那我这推官平日里岂不是要少掉一半的公务?”
两人正在聊着,种建中突然来了。
他进明远的院子,根本不用通传。因此直到匆匆进院,才见到苏轼也在。
种建中一怔,向苏轼行礼问好之后,转头望着明远:“远之今天去了哪里?我遍寻不见。”
看起来这位师兄已经去过朱家桥瓦子和大相国寺这等地方去找明远了。
明远:“全汴京城都知道我去丰乐楼扑买了,只有种师兄你不知吗?”
种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