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则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默默喝茶, 嵇康则雅兴抱着琴轻抚琴弦。

只是古琴向来以雅著称,而嵇康的琴音莫名的多出了肃杀之感, 在这大漠斜阳中更显荒凉。

他们的马车一共是五辆,三两装满了箱笼细软, 另外两辆则方便他们起居坐卧。

车的内部铺满了锦缎、宽敞的座上靠着软枕, 外头车顶和车壁都由油皮纸细细封过了, 以抵风雨。

再说拉车的这几匹马, 都是标准的良驹菊青黄,因害怕他们几人带着这样豪华的马车在路上遇到草寇, 虽说嵇康阮籍并上子贡功夫都是一流的, 阮陶自己会些“异术”,必要是保命不成问题。

但因恐双拳难敌四手,依旧顾了一对精良的镖局人马一路护送他们。

准备这些东西绝对不能是半日之功。

阮陶看着面前小几上的八宝攒盒里头的栗子、榛子等果子, 心里自然明白这些都是出自谁之手。

这人还真是考虑周全, 不知道的以为他不是躲难回去的,而是去上京游玩的。

回家吧!回家吧,小陶子!

那人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 阮陶手里一边剥着栗子一边看着外头的落日,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一瞬间, 他非常想说:“咱们一块走?”

可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不过是孩子话罢了,自己走得了那人又怎么可能走得掉呢?

于是, 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告诉我, 你身边常备着糖栗子是为何?”

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 眼神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或许这是他们这一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