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觉得枝枝有哪里不好,顶多晒黑了些,瘦了些,可她肤色本来就如雪白皙,晒黑些也比寻常人看着清透白净。

但郁枝不这么想。

她比季平奚年长五岁,即便素日里爱撒娇、性子娇软爱哭也改不了这一事实。

年长五岁,若再老得快,她可承受不起。

回公主府第二日柳薄烟上门陪女儿解闷——郁枝在用最天然不出错的方式捂白,整日关在房门不出,连个太阳也不见。

庭院内,云章长公主和侄女闲话家常,多是问她们出门在外的所见所闻。

季平奚一边往脸上搽珍珠粉一边道:“一去八千里除了粗粝黄沙倒是见了咱们大炎朝见不到的风景,姑姑可知‘风月国’?”

她喊“姑姑”不喊“岳母”,季容很有意见。

可想到侄女渡劫一场受了天大的苦楚,以前多挑剔的人如今见着饭菜竟改了挑食的毛病,米粒掉在桌上都要捡起来吃,想想这些她很是辛酸。

这还是看得见的苦,看不见的苦不知又吃了多少。

她问:“风月国?那是什么地方?闻所未闻。”

“风月国是名不经传的小国,以风月为名,国中男女天生一副花花肠子,以色性为乐,走在街上常能见着有人自荐枕席……”

季平奚眯着眼,回想她和枝枝差点被风月国的百姓生吃活剥的惊险刺激,撇撇嘴:“她们也太放浪了!”

能让她这么混不吝的人抱怨“放浪”,季容暗暗吃惊:“这世间还有那样的地方?”

“可不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能想象半夜睡着有人爬窗户么?爬窗户也就罢了,吓人可就不对了。

光被季平奚踹死的就有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