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镜笑道:“是,没你听话,好听话的余惊秋,去床上坐着罢。”
余惊秋很好说话,走得慢,好在稳当,褪了外裳,脱了靴子,还记得放在床边摆放齐整。
楼镜端着热水过来时,余惊秋拉了拉被子,已经准备躺下了。
楼镜将热水放在床边,捉住她的脚踝,将人拉了出来,“先烫烫脚再睡。”
脚踝上接触的位置,像是被火舌舔舐,分明身体感应迟钝,那点触感却被放大,急速烫到了心底去,更显慌乱,不伶俐的身体挣不脱,只眼睛睁大了瞪着她。
楼镜将她双脚浸在热水中,问道:“烫不烫?”
余惊秋身板挺得笔直,伸手要扶她起来,“我自己来。”这话说得急,就显出浓醉的腔调,含糊不清起来。
楼镜不让,低垂着眸,觑着漾漾水波中,雪白的双足局促地紧靠在一处。
余惊秋拗不过她,平日里就拗不过她,脑子和身体迟钝时,就更说不动她,她一边儿心里不自在,一边又觉得脚底发热,热气透过足底穴位,发散到四肢,直冲头顶穴位,陡然的舒畅过后,便是翻涌而来的困意。
楼镜抬眼,见余惊秋扶着脑袋,眼皮下阖,知道她困了,替她擦干了脚,扶着人躺下,拉过被子,端走了水回来,人已经阖着双眼,呼吸轻缓。
烛火轻轻炸了一下,闪烁几点火星,摇曳的光照耀余惊秋的脸,微微的红晕,长密的睫投下一片静谧的影子。
呼吸那样轻,那样浅。
楼镜坐在床榻旁,放柔了声,情不自禁轻唤,“山君。”
她指尖轻触她的脸颊,像对待珍宝,轻柔地滑过,描摹它的样子,落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