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镜点头,牵着余惊秋出了门。
余惊秋跟着楼镜走,走得认真,每一步又稳又慢,不吵不闹,看不出来醉酒。
克制的人,醉了酒也十分安静。
楼镜带着余惊秋进了客房,伙计早送上来热水以供沐浴。楼镜试了试水温,回过身来自然地来解余惊秋的衣襟。
余惊秋抬起手,捏住自己的衣襟,严肃端正,瞅着楼镜。
楼镜轻笑一声,余惊秋在她这一向没什么威严,更何况醉了酒的人,多了些呆滞,显得神情动作较真固执。
楼镜明白余惊秋的意思,说道:“那你自己沐浴,不会睡倒在里面么?”
余惊秋沉默半会儿,转身要往床榻走。
“好了,不洗就不洗罢,擦擦脸,舒服些。”楼镜莞尔。
这还是头一遭,她见着能动弹的余惊秋醉酒的反应,迟钝、有点脾气。
楼镜用脸帕浸了热水,绞干了,敷在余惊秋脸上,热气让神经舒张,楼镜一张热帕子,将这不施脂粉的脸全盖住了,帕子下落,露出一双沾了热气的眼,湿漉漉,眼圈微红,柔柔地望着她。
楼镜心里狠狠地一下悸动,让她动作一顿,眸色渐深,舌尖伸出一点,轻轻舔舐过下唇,少顷,将帕子擦过余惊秋的脸,又擦着耳后,将那耳朵折起贴服,“余惊秋,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也替我擦过。”
太久远的记忆,就是主动回忆,都会忽略过去,只有做着似曾相识的事,才会偶尔记起。
余惊秋却很快回她,“那时候,你很不听话。”她咬字很重,怕口齿不清似的,一字一顿,说得很慢,一点不见醉酒人说话的粘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