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血色在牙白的信纸上极为扎眼,取出那一瞬,余惊秋心头肉抽了一下,呼吸一紧,眼神不敢乱扫,片刻后,才从开头,一字字的往下看。
不瞧倒好,一瞧万事皆休。
这封名为家书的信写着什么,墨色的字隐在鲜血中,“江湖恩怨不休,阖家遭逢大难,以致吾一家骨肉离散,父母亲早去,可怜世间茫茫,唯余女儿与幼妹,天涯海角两隔,时乖运蹇,天不眷顾,三年前,女儿失去幼妹踪迹,属下每每报信,凶多吉少,噩耗频频,女儿近感时日无多,唯恨大仇未报,幼妹杳无音讯,惟愿父母在天之灵护佑……”
书信在此中断,唯遗一片血迹诉尽未完的话。
字迹,越看越是眼熟,殷红的颜色更是扎得她心慌,胸口烦厌欲呕。这家书虽语焉不详,但她总感到自己经历与其相符,种种催逼她记忆起在何处见过这文字。
曾与她以信鸽来往的书信上,文字不正与这一般么。
她心里失措地乱跳起来,撞得胸腔发疼。
这是她写的,这必然是她写的!
为何说是时日无多,为何信上有这大片的血迹,为何信在此处,她人也在这里么!
她心头一亮,浮现出一丝喜悦来,或许因这骨肉血亲是风雨中停歇的港湾,她有了依附,一路挫折,心中疲惫,委屈骤然间便涌了上来,却又近乡情怯,心生无措,想见她而不敢立即见她。
万般情绪交杂,她四肢酸软无力,呼吸也渐渐不能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