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他不善言辞,最多也只是捧着手机旁敲侧击,没总挂在嘴边叫人怀疑他的眼睛有问题。

随着女儿年纪渐长,同龄人里都有谈婚论嫁的,雁父自然也就操心起女儿的婚事问题。

他觉得这个年纪太早,但又担心这时候毫无经验,日后再被人骗去。

纠结来纠结去也就闷在心里,没闷出个所以然来,也就自觉是多少做了点心理准备。

但那会儿闷着想的都是哪家的小伙子,陡然间听说找了个女人回来,那点心理准备也就全都作了废了。

妻子私下里劝他,女儿难得喜欢一个人,叫他不要去阻挠。

左右雁家那么多人口,也不是非要雁归秋去传宗接代不可。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么一个女人,雁归秋看着倒更像是注孤生的命,找个女人有个伴也胜过孤老终生。

雁父觉得有道理,但还是觉得别扭。

倒也不是觉得江雪鹤人不好,或者说出去叫人笑话。

只是以往脑补着担忧了那么久,想起来恨得牙痒痒的都是“拱了我家白菜的猪”。

可如今两个女孩子,该怎么算呢?

别人家的白菜拱了我家的白菜?

我家的白菜拱了别人家的?

——后面那个听着倒更像是真的。

本该是理直气壮地埋汰迁怒,对面换成个女孩子,一下子气也不是,不气也不甘心。

好在江雪鹤是个有礼貌有涵养的人,面对雁父不自觉地板着的严肃脸,也能谈笑如常,既没有显露怨气不满,也没有畏缩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