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目夷回答虽然有些含糊,但到底是应声了。
田昌意不知道陈目夷是答的哪个,但是她已然放下心来,谁也不能阻止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她低头看着陈目夷的发顶,征询着对方的意见:“那么,公主殿下你说,我是该去赵国,还是楚国?”
“赵国吧,我瞧着赵国君主向来为幼子,太后摄政算是老传统了。每一任君主来不及长大就死了,不如为我养马策边之缰绳。”陈目夷终于松开了揪着田昌意衣带的手,她退了两步,看着田昌意,也就这么几个瞬间,她的身形又拔高了不少,不对,不是她长高了,是田昌意变矮了。
田昌意衣服下摆的长度都盖过了鞋面,一身女子衣衫,陡然看起来也有些松松垮垮的。
但田昌意对此毫无所觉,她面上含笑,声线却变得有些稚气:“那我去了。”
“好。”陈目夷只是这么说着。
瞬间,本来立于原地的两道身影,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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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甘露元年。
赵国邯郸,原本巍峨高深的城墙被起义军一夕之间攻破,烈火在护城河里燃烧,无数人露宿荒郊野外,悲泣嚎哭,血浸染城中土地足有三分,天色为这人间惨景变色,一连几日都是那种昏漠的血红色。
在邯郸正中的的宫城更是这场战事的中心点,无数华美的宫殿被毁为一旦,黄金,白银,绫罗绸缎,古书典籍,宝剑美玉都从原本储藏着它们的府库中被带离出来,运气好的,能被抱在怀里,平安无事地运出邯郸,运气不好的,就从人的指缝中漏出来,被踩踏,被愈演愈烈的火势吞咽,最终变成与一切断壁残垣毫无二致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