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很是苍老,但入耳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展昭停住脚,寻声看去,触目的场景让他微微一惊。

冰天雪地里,那院子东南的树上吊着个赤着上半身的少年,垂散的发丝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浑身的肌肉上乌紫一片,看得展昭直觉寒气入骨。

树前站了个年约古稀的老者,佝偻着背,拄着拐杖,自他耳根到脖子以下不知何处有长长的一道刀疤,颜色暗淡,应该是很早时候的伤了。

老者的身侧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挂在树上的少年半晌未说话,兴许已冻得昏了过去。

老者骂了一阵,也懒得再管他,动了动拐杖示意那丫头带他进屋。未及多想,展昭踏进院中,恭敬朝他施了一礼:

“前辈留步。”

老者身形滞了一滞,转过脸面向他,这时,他的面容清晰在前。方才离得远看不真切,此刻才发觉他脸上全是凌乱的伤口,右眼也已溃烂,实在可怖。

展昭毫无波澜,平静地又朝他抱了拳道:“天气严寒,他这般样子只怕会出人命,前辈若要训斥,不如换其他法子一试。”

老者冷冷瞅了他一眼,厉声哼道:“这是我族里的规矩,容不得外人插手!”

展昭仍旧神情沉静,却不退让:“恕晚辈直言,前辈此举若当真将此人害死,只怕也难逃官府追究。”

“官府?”他提了一个音,怒目瞪他,“好啊,你叫官府的人来啊!老夫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前……”

老者的拐棍狠狠朝地上跺了跺,摔开正扶着他的小丫头。

“你这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周遭的人都不管我唐家的事,你倒管起闲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