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延放下杯子,不言不语起身又欲往外走。

“成成成,我不说了总行了。”见温延已不吃他这套,梅才清只好道:“……这丫头,保命难矣!”

温延停下步子来,眉峰微微颦起:“此话怎么说?”

梅才清摇摇头,从被衾中将莫愁的手抽出来,把了把脉。

“若我没弄错,她旧时受过重伤,身子还没好全,现下染了风寒,照顾得又不好,还挨了板子,没死就已经不错了,想让她康复,难呐!”

温延沉思良久:

“先生也想不出办法吗?”

“倒不是说没有,我尚能开几个方子。只是,好不好得了要看天意了。”

“好。”温延点头,“那就试试。”

梅才清喝尽杯里的茶水,动作娴熟地取出纸笔来,落笔飞快,末了,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你说你也是的,好不容易有了个姑娘,怎搞成这样……”

“先生。”他简洁道,“她不是。”

“不是?!”梅才清提着纸的手僵在空中,颇为不悦。

“不是你还弄回来做什么?亏得我这般费力地医她,早知道让她死了,一了百了也好。”话虽这么说,手里的药方还是端正地送到温延手上。

“你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梅才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底,我入土的时候还是得防着你爹啊……”

浑身滚烫得厉害,莫愁难受地翻过身,正巧触及身上的伤口,疼得她不禁落下泪来,神志不清地喃喃道:“大哥……大哥……”

梅才清抓着茶壶的手滞了一滞,甚是不解地问他:“她这是在叫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