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地喝道:“没有你就不知道去找一个来么?!”

见他面上难看得可怕,两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温延待自己人一向宽厚,倒是头一遭看得他发如此大的脾气,于是皆不敢再推脱,连忙结结巴巴退下去。

一直闹到正午,外面的雨都没有停,雨势略有减小,淅淅沥沥的,打得屋檐乒乓作响。

梅才清取下最后一根金针,仔细地用白布擦拭好,复收回自己药袋里,拍了拍手,随意地把被子替莫愁掩好,走到桌前坐下,貌似疲倦地自顾倒了杯茶喝起来。

温延靠着墙,静静看他做完这一切方才离了位置,走至床前,看了莫愁一眼,问道:

“她怎么样?”

梅才清咽下茶水,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说不好。这丫头脉象怪遭遭的,不过染上风寒又过了湿气这倒是真的。”

“严重不严重?”其他的,他倒不是很关心。

“哎……这个可不好说啊。我梅才清医术虽算不得出类拔萃,但也还是要面子的。这说她能活吧,她要是死了,我也说不过去;这要说她将死吧,万一人家半路又活了,那我老头子岂不是咒了人家么?”

“先生。”他语气淡淡地打断他,“实话实说便好。”

梅才清睁开眼来,垂下的一缕银丝挂在眼角,而后他眉角一扬,露出个笑来:“怎么?刚才不是还急得对手下人大吼大叫的么?那么快就变脸了?”

温延没理他:“先生要不说,那我也不强求。”他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走。梅才清一见他当真了,急忙叫住他:“哎哎哎,我这不是说笑么?你还真较上了……罢了罢了,又忘了你是个说不起笑话的人。”

梅才清好歹拉着他又坐下,颇为示好地倒了杯茶。见他勉强喝了,又一阵摇头叹息:“你这性子,怎么了得,以后如何照顾人家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