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风微凉,带着还未消散的稀露,落在人脸上,朦朦胧胧的有一股清新。

冰凉的药膏涂在已经开始生肉的伤口上,那皮肉却还是微微向外翻卷着的,乍一看去很是骇人。余伯生怕弄疼了展昭,下手一直是放得很轻的,时不时也去瞅瞅他的表情。他若也有儿女,想必也是这般年龄了,只是,不会有他如此多的伤。

正有些出神,却听得此人轻声道:

“余大夫尽管敷药便是,不用搭理展昭。”

余伯的手停了停,终是微叹口气:“展大人若是疼了,便说一声吧。”

展昭只是笑:“倒不觉得很疼。”

余伯抬眼看着这背脊上大大小小的十余处伤,新伤旧伤皆有,心中暗自叹服:都说展大人曾出生江湖如今却在包相爷手下做事,清正廉洁常为百姓着想,现在看来此言果真不虚,想来这些伤痕也不知道是在多少险境下,多少刀口上走过的,又有多少次是死里逃生,是身处险境……

余伯把绷带给展昭缠上,见他穿好了衣服,方才搓身收拾。

展昭将衣带系好,恍惚想起什么事来,方沉声道:“余大夫,这病……”

“哦!”余伯忙转身看他,“我已照大人吩咐说与我家少爷,他并未生疑。”

“嗯。”展昭点头,“如此便好。”

余伯见他却是一副轻松的模样,愣了半晌,方叹道:“展大人……您这是何苦呢。这毒若是一日不解,终有一日会危及性命的。”

不料展昭却笑得风轻云淡一般:“无妨,船到桥头自然直,现下,展某不想因为自身给大家再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