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窗子不时有人朝外张望大好春光,好不容易等到夫子一声散学,少年人一瞬如同撒欢的马儿,撂着蹶子往外冲。
其中冲势最猛的要数一身春衫头戴银丝碧玉发簪的长荣公主。
“殿下!慢点!”
喊人的是柳新。
腰肢如柳的窈窕女子。
听她在后面喊,佑安停下步子回头招呼:“新儿姐姐,快点!迟了蹴鞠赛就要结束了!”
长荣公主喜刀枪戎马,诸般雅乐,玩到兴处一掷千金也未尝不可,好奢侈、宴饮,交友众多。
她要看蹴鞠赛,八匹马都拉不住。
早在十三岁那年她认认真真在帝后面前求了一生安乐的恩典,莫说朝臣,就是书斋的夫子也不再要求她百般上进。
佑安终于得了解脱,深恨自己为何不早早弃了那至高无上的尊位。
长荣公主十三岁得了解脱,从此成为盛京城最自由快活的‘野马’,苦了彼时方满十岁的小公主。
小公主十岁被当今册立为储君,至今在储君位子五年之久,为君不易,为储君也甚难。
春日踏青游玩的好时节,书斋内同窗几个眨眼跑没影。
佑宁幼年承中宫教诲,长至少年便由陛下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她课业极好,是读书做学问顶好的苗子,原本以她的学识、身份无需再来书斋进学,可她今日还是来了。
阳光透过花窗照进来,照在那处熟悉的座位,佑宁在那座位沉思半晌,单手托腮。
春日,斑驳的光圈流连在她头顶、发丝,少女一袭儒服,比春日刚冒尖的笋还鲜嫩。
不知想到什么,她笑了笑,一笑,仿佛年轻的圣人从画卷走出来,令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