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他话没说完,门子来报——谢大人来了。
谢大人,谢蕉。
谢行楼出面,代故去的妹妹收下的义子,乃谢家新一代家主,认谢折眉为嫡母,世代供奉嫡母灵位。
谢蕉是谢折眉的义子,却不是沈延恩的儿子,此次来,单单是来探望。
谢行楼将他养得很好,沈延恩与孙女玩累了,大袖抹去额头豆大的汗水,拉着他叙旧。
陛下娘娘在这,谢蕉没久留。
他素来都是持礼的君子,不逢迎,不谄媚,心中有把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刚正不阿,是池蘅最喜欢的那种直臣。
见到谢蕉的风采,沈清宴终是下定决心入仕。
得知他要入仕,沈延恩笑着鼓励儿子两句,在宝贵的时光里父子敞开心胸,相谈甚欢。
阴阳二气能在短时间内催发人身体潜能,却救不了命。
靖国公大限已至,临终前将一对儿女喊至床前。
回光返照的短暂时刻,他嘱咐沈清宴一定要做个忠义之辈,绝对不能做得比谢蕉差了,又怜爱地摸了摸两个孙女的小脑袋。
弥留之际,他挥挥手,沈清宴强忍悲色领着人退出门。
池蘅守在门外,心都要提起来,她要振作起来,随时准备安慰她的婉婉。
房间只剩下这对父女。
沈延恩冲女儿笑了笑,到最后喉咙说不出话来,他咬着牙用手指在女儿掌心写字。
开心。
记得,要开心……
“我会的。”清和回他以灿笑:“我会的,爹爹。”
她笑得毫无芥蒂,沈延恩感激她的宽恕,撒手人寰。
浑浊的双目闭合,许久,沈清和一滴泪淌下,轻喊:“爹!”
只是这回,再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