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衣最后一针收好,清和听着她的话愣怔半晌。
旁人不知大师伯行踪,她却知道。
天下易主,泠姐姐死缠烂打带着大师伯云游,每隔半月写信予她。
她不仅知道大师伯在哪,更晓得那女女生子的秘药确凿存在,姜家以此传承千年,保不齐大师伯手中已有炼制好的秘药了——心猛地咯登一下,刹那生出满满的抗拒和惶恐。
“清、清和,你——”
针尖刺入指腹,凝出细小的血珠,容令急着为她擦拭流血的手指。
回过神来只见血渍弄脏雪白的寝衣,几日的成果毁于一旦,清和远山眉蹙起,提前一步将受伤的手指藏好,心下慌乱,温声请辞。
怀着一腔好意到头来事情反而弄得糟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容令隐隐生出内疚。
她盼望肚子里的孩儿盼了整整十年,是以根本无法感知好友的心结。
在容令心中,一个女人,为心爱之人孕育骨血,这是何等尽善尽美之事?她天生喜爱孩子,难以想像世间还有不喜之人。
看清和的样子,她应是不喜孩子罢?
她后悔自己一厢情愿惹得人徒生愁索,坐在圆木凳看着窗外顾自发呆。
萧公子回家见到发妻一脸愁容,急忙取出藏在身后的糖果子:“令令,可是哪里不舒服?”
容令回头看他,被喂着吃了颗糖果,囫囵着把之前的事说出来,萧公子面色古怪,同样不理解:“沈姑娘不喜孩子,这可怎生是好?陛下无嗣,以后这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