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花前月下,沈清宴披头散发不修边幅地走到池蘅身前:“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池蘅转过身来,目光如炬:“你是要问你娘亲之死?”
“不错!”
“谢折枝确是朕所杀,可那是她罪有应得。
“她害人不浅,从来没有‘只准她害人,不准旁人反杀’的道理。
“一啄一饮,皆是因果循环。你再这样消沉下去,不仅对不起死去的人,活着的人也会辜负。你该走出来了,还要让她束缚你一生吗?
“若你心有不甘想来寻仇,朕不介意送你一程。
“你死了,岳父百年以后沈家也就没落了。
“沈清宴,做人,你总该有一样拿得出手罢。
“若不敢爱,那就敢恨,若想一条道走到黑,你就别迟疑别回头,否则,你连你自己都对不起。
“可你半死不活,给谁看呢?给你爹看,还是给你阿姐看?又或给朕看?你死了娘痛苦,你阿姐就不痛苦?
“上一代的孽债不牵连下一代,没人牵连你,倘若你仍是想不开,别活着了,找根绳子吊死。
“死,要死利落,千万别死一半活一半,怪膈应的。”
她拂袖而走,夏夜的风吹过沈清宴衣角,他面无血色,身子踉跄跪在地上,呆愣几息,倏然抱头呜咽。
憋了好久的眼泪一旦开闸,怎么也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