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就连薛泠见了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在她看来沈家这位姑娘便如一枚冷如寒冰的白玉,玉面乍看毫无瑕疵,近看布满细不可查的裂纹。
美玉因冰寒独树一帜,又因裂纹教人不忍亵玩,只想捧着、供着。
但提到池蘅,玉的裂纹会神奇地自我愈合。
她在所有人面前是破碎的,唯独给池蘅的是真正完整的,无瑕的。
裂纹的存在是为了吸引光的注意,让光照进来。
光照进来了,她又是无坚不摧的。
越了解她,薛泠越止不住怜惜。
可这怜惜不是这姑娘想要的。
沈清和这样的人,兴许幼时还盼着人疼,然咬着牙忍着疼长到如今年岁,早就不需要除池蘅以外的人怜惜。
这也是沈家父女关系始终亲近不起来的根源。
她是矛盾的,是经不起风雨的,病弱的身躯又能出乎所有人意料忍下更多的风雨。
她越矛盾越理智,越聪明甚而越凄惨,她的美彰显地愈是淋漓尽致。
薛泠从这姑娘眼里看到的不仅是倔强地活着,还有好多好多,触动人心的温柔。
经历过风吹雨打、酷寒霜冻的人,或许比没经历过的人更懂得怎样抓住心头挚爱。
这温柔不常见,这爱太克制汹涌,这个人才显得弥足珍贵。
薛泠十四岁入宫,清和满打满算四岁,池蘅还是两岁大的娃娃,两岁的小阿蘅被送入宫养在她膝下为子嗣不丰的先帝积攒子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