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轻扯嘴角:“你烦不烦他?”

清和笑了笑,是笑她说话直爽,笑过之后脸色苍白地倚着背后的软枕,没说烦,也没说不烦,沉吟片时,有气无力道:“请他进来罢。”

啧。

薛泠扭着水蛇腰出门。

得到女儿许可,沈延恩抬腿踏进来。

遭逢大难,女儿面容清减,病歪歪的比几年前还不如。

“爹爹。”

沈延恩扬起头。

清和却闭了眼,似是不愿见他。

闭上眼,当日模糊的记忆涌来,那股沸腾的杀意也跟着在五脏六腑翻腾,她忍了忍,忍得心口发疼,柔柔笑出声。

“让女儿猜猜。

“爹那时是不是在想,找个相貌好身段好才华好的男儿,姑且入了我的帐,解了我的渴,然后再杀了他。

“回头当作女儿被恶狗咬上一口,总好过死了强?”

沈延恩知她心性,并未作声。

清和也不需要他作声。

她缓了缓,攒了些力气自顾自道:“我知您做那决定不易,我命在旦夕,您一夜白头,都不容易。

“可女儿不想被狗咬,不是阿池,谁起那色欲我杀谁!”

她情绪激动,骨子里的狠辣被逼出两分,片刻被理智强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