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话不住刺她心,她疼了,便不再与我言语,一个人闷在那。她那时已有七个月身孕,说想要一个女儿,提到女儿,眉目尽是温良,我嫉妒坏了。”
谢折枝一口气说这许多,气喘吁吁,捂着胸口不乏恶意地笑道:“你还想听什么?听谢折眉如何忍受寒毒之苦?听她怎么拚死生下来的女儿?听——”
啪!
响亮的一巴掌。
谢行楼身子颤抖,如风中被扯碎的枫叶。
她双目泛红,衣袍无风自动,一股骇然玄妙的气息轰然降临她身,她木然地望向虚空,像是穿过时间与空间的裂缝,看到未发生之事。
“杀你之人……池蘅!”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上达天听。
得上苍应允,此事无可转圜。
谢行楼僵立半晌,没再多看眼前人一眼,拂袖黯然离去。
竟是如此。
阿眉竟是如此去的……
想她未离京前变着花样为阿眉做各样的糕点,她从未碰过芙蓉糕。
谢折玉在她身边时,她视芙蓉糕为天底下第一难吃之物,谢折玉走了,不要她了,她却能念着两人昔日的好尝尝这第一难吃之物。
谢行楼踉踉跄跄走到正堂,发现清和仍未走。
她少有失态之时,清和便当眼睛瞎了,心盲了,端起熬好的汤药递过去,软声道:“姨母。”
“怎么还没走?”
“不放心。”
一句“不放心”,行楼心尖刺痛,急忙垂眸喝下温热的药汁。
“受伤了要喝药,难过了要抱抱。我抱抱姨母,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倾身上前,权当不知两位长辈少时的情爱纠葛,温柔环过姨母发颤的肩:“都过去了。阿娘不会怪你,姨母也无需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