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粉拳不轻不重地捶在肩膀,池蘅捞着她腰好生赔罪。
她也不是真要欺负人,可谁让调戏婉婉如此上头呢?
婉婉装得越淡然,她越想看她露出羞色,真真是命里的冤家,相生相克,难分难舍。
挨了未婚妻一顿暴打,池蘅暂且老实,她抱着人压根不觉得手酸,清和捏了帕子为她擦拭唇边晕开的唇脂。
两人一会谈论军营练兵之事,一会说到不太平的边关,绕来绕去绕到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当今陛下。
“三皇子降生,陛下闹得动静太大了。又是犒赏三军,又是大赦天下,‘于理不合’四字言官们都说倦了也没见陛下听进半句……”
“你不懂,这就是陛下可笑的身为男人的尊严。”
“男人的尊严?”
池蘅一怔,继而想明白:“是啊,陛下几次选秀充盈后宫,女人不少,生出来的孩子不多,一子一女,如今壮年得嫡次子,的确是值得欣喜的事儿。
“可也太欲盖弥彰了,还不能直接昭告天下说‘朕在床上很能行呢。’”
清和被她逗笑,藕臂轻揽她后颈:“陛下自卑、自负,生性敏感,最怕不如人。
“年少得帝位皆靠运气,熬死了诸位兄弟又有池沈三人为友,装得好一副贤良。
“友人强过他太多,日久生怨生恨,皇权难集中,怨恨之下生疑生畏。
“人心总归是这么回事,没有什么偏想要什么,有了又想拚命地证明有,患得患失没个士心骨早晚得疯。疯与疯也有讲究,有人疯是汲汲进取生怕被落下,有人疯是自甘堕落丧失本心。”
她摩挲池蘅白嫩的下巴,心想:比如我,早就为你疯了。
“姐姐怎么这么聪明呢?”
“我也是随口一说,不包对。”
“哈哈哈,怎么就不包对呢?”池蘅搂着她笑。
“我听爹爹说太子可嫉妒这个刚出生的皇弟,偏偏贵为储君还得逢人装出一副笑模样。可见这人活在世上不管站得多高,出身多好,都有不如意时。”
“所以这才是人生。人生本就充满变数,活好当日已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