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两府订婚宴他有幸参加,那时隔着人群望去,池家小将军与沈家嫡姑娘男俊女美,极为登对。
昨日晓得要他帮助池三公子融入军营生活,夜里他还搂着媳妇说了不少期待之语。
三年后再见,此子比印象里少了稚嫩青涩,举手投足尽显将门风姿——可这脖子上细碎点缀的印子又是从哪儿招来的?
吴有用很生气。
他是成过婚的男人,一眼辨认出那是怎么来的。
他不明白,有个天仙般的未婚妻,这人怎么还跑到外面拈花惹草?莫不是近几年不逛花楼,耐不住野性了?
池蘅眼睁睁见识他一张脸变得面沉如霜,吴有用脸黑,不高兴了脸更如乌云密布。
人生地不熟她不想冒昧多问,思绪转开,随处可闻的喝喝声入耳,天还早,士兵们执戈挥洒热汗反覆将杀人技融进下意识的反应。
这地方很危险,于池蘅而言也很新鲜。
和她想像中的一模一样,嗷嗷叫的狼崽子们,恨不能早点舌尖舔血杀得敌国不敢进犯一步!
“看到了吗?这就是军营,春日生发,说不准哪天战事便起。到那时在这里的人都会听候差遣赶赴边关捍卫我大运朝一草一木。
“边防营士兵的月银从来都是最高的,因为战火点燃最先冲上去和敌军厮杀的是他们。刀战、赤膊、陆战、水战,他们无所不能。站在这里的每个小兵都是英雄,都值得一声颂赞。
“三公子生来不凡,是富贵窝里出来的金疙瘩,温柔帐内多少姑娘巴望的良人,何必来此蹉跎光阴?浪费那一身红浪翻涌的好本事?”
他句句夹枪带棒,池蘅不觉冒犯,倏忽莞尔:“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这人心大,装得下温柔帐也装得下金戈铁马,生而为人,家与国都不好辜负。你说是吗?”
吴有用书读得不多,嘴皮子功夫也就方才那点,被堵得没话说。
他沉脸道:“百夫长也是靠军功得来的,军营不比别的地方,不看脸。三日之内三公子若选不够百人,那就收拾收拾回家喝奶去罢!”
他这敌意来得莫名其妙,池蘅曾听说过他‘怒发冲冠为红颜’的事儿,打心眼里敬他是条汉子,本不打算同他计较,却被那句“喝奶”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