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池蘅有记忆以来爹爹给过最高的赞誉,她笑容明灿,顿觉前途豁然开朗:

人这一生,当顺心明意,俯仰无愧,道若生荆棘,斩了便是,否则手中为何要执刀?

她激动爹爹认可她的决定、尊重她的心意,一番谈话,消去池蘅心中或多或少对亲爹的埋怨,从祠堂走出来,整个人精神面貌都大不相同。

“爹。”

“三弟!”

池英、池艾两兄弟紧张地迎上来,见了神采焕发的幼弟,心里啧啧称奇:

难道这么短的时间阿蘅就劝动爹爹改了主意?瞧这满心欢喜的劲头,莫非事成了?

既然决定做亲家,池衍大大方方拿出结亲的态度,朝沈延恩抱拳一礼:“两位,请入内议事!”

从庭院转到正堂,池衍的变化沈大将军都看在眼里。

送到手边的茶是他府里都少见的极品大红袍,低嗅茶香,听老朋友谈起儿女婚事,他以余光瞥向静坐下首的女儿。

多少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这般笑。

软化了一池春,从心坎流出的蜜,教人看上一眼都觉得甜。

曾几何时,阿眉也是这样望向他。

这是他和阿眉仅有的血脉。

却因他的疏忽,不仅害得阿眉香消玉殒,更连累女儿身中寒毒十六年之久。

他眼馋婉婉远行归来还记得为池夫人准备见面礼,回过头来细想,他们父女关系可谓疏淡,他为女儿做的太少,关怀太少,迁怒居多。

冷冷淡淡,愣是消磨掉天生的骨血亲缘。

看得出来,她喜欢池蘅。

若非真的喜欢,哪会煞费苦心将人拐出门?

池家小子确有可取之处,沈延恩不愿毁了女儿的筹谋,免得父女关系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