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靠着路边几盏暗灯才能知道走在何处,天是阴的,月亮不再冒头,星子隐没。
听到她的声音,池蘅心里的灯火也亮堂起来。
怕她再睡,她想方设法求她多说几句,问东问西,连天明清和想吃什么都问了。
慢慢的,没人回答,又变成她一人的自说自话。
“婉婉,婉婉你理理我……”
“婉婉,婉婉你不要睡,咱们很快就到了……”
烧得迷迷糊糊的清和软绵绵趴在她单薄瘦削的肩膀,轻笑一声:“小哭包阿池。”
“是,我是小哭包!”
还有人上赶着自认‘小哭包’的。
清和嗓音喑哑,半开玩笑逗她:“阿池小哭包,你答应长大后来娶我,我就不睡。”
“娶你?!”池蘅一颗心混乱:“我、我可以娶你吗?”
伏在背上的人不理她。
不敢在病时刺激她,也没法辨别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怕她睡过去,又怕她日后有何闪失,池蘅快人快语,点头如捣蒜:“娶娶娶,只要婉婉好好的,莫说娶你,和你生孩子都行!”
少年人的承诺来得快,殊不知一语便是搭上一生。
她真可好骗。
兜兜转转,清和终是如愿,她哑声笑道:“如此,这苦便不再是苦了……”
池蘅听不懂这话,以为她烧糊涂,迭声道:“我答应你了,我答应你了!你撑着,不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