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蘅医术平平,诊断一番没诊出什么不妥,料想是喝的汤药奏效,她收回手:“姐姐,饿不饿?”

她转身端了饭菜来,热乎乎的小米粥,熬至浓稠,瓷碗表层飘着一层清淡的粥油,香喷喷的,看起来就好喝。

搭配二三口味淡又开胃的小菜,不失为一顿质量上乘的晚食。

“姐姐,你歇着,我来喂你。”

她有言在先,清和没推拒,给足小将军面子。

见她乖乖巧巧坐在那等着被喂食,池蘅心情大好,做事更用心。

脑子里回想几遍阿娘喂她的情景,她找回七分信心,瓷勺舀过米粥,轻轻吹散热气,照搬了池夫人对女儿的细致体贴。

“姐姐,慢点,小心烫。”

“嗯。”

记忆里似乎除了养她长大的嬷嬷,没人再像现在这样一口粥都要为她吹散浮热。

沈清和生来受寒毒之苦,身子孱弱,多年的磨砺煎熬冷硬了她的心肠,她绝非易被感动之人,相反,聪敏绝情,做事功于心计,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必要时连自己的命都能算计。

像她这样的人,生来没娘,爹不疼,姨母时常盯着她的错处,害她幼年如履薄冰,艰辛度日。

日复一日养成今时的城府心机。

一物降一物。

池蘅的赤诚、热情、无瑕疵的善意,隔着一堵墙,被岁月浸染,成为她为人的底线。

米粥暖胃,比米粥更暖人心的是小将军灿烂的笑容。

看见她笑,清和心情不自觉地变好。

“好喝吗?”

“嗯。”

她进食不习惯多语,池蘅不再缠她,一勺勺喂完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