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之女在最肆意张扬的年岁少有耐得下心性的,换个脾气暴的哪有功夫听她佛口蛇心?
沈清和与她交手不是三年五载,适应良好,安安然然躺回小竹椅又是一副病恹恹有气无力的娇弱样:“姨母勿忧,我的婚事自有父亲做主。”
沈延恩因发妻身死迁怒女儿,一年到头和长女说不到三句话。即便如此,沈清和日常嚼用用的都是府里最好,身边除了柳瑟、柳琴武功高强的两姐妹,背地里说不得还有暗卫相护。
这样的事沈延恩不是做不出来。以他昔年对谢折眉的疼宠深爱,哪怕远在千里也容不下任何人真的辱没她的嫡长女。
婚姻大事,没人绕得过这位沈大将军。没他点头,当今圣上都不敢贸然赐婚。
画面看起来‘母慈女孝’,却是字字如刺钉在谢折枝心头。
眼瞧少女弱不经风的孱弱身骨,她恨得牙痒。
身子骨差成这样还能十年如一日膈应人,愣是教她投鼠忌器不敢动她一根手指。
沈延恩不在家,哪怕是做给外人看,做给暗地里看不见的“眼睛”看,她还得尽职尽责万分小心地替他养女儿。
“再拖延几年就成老姑娘了。你爹常年在外领兵,回来的时候少,你和我置气无妨,坏了名声哪家还敢娶?”谢折枝做梦都想送走这个打不得杀不得的便宜女儿:“婉婉——”
少女眉峰陡然冷厉,音色清淡:“姨母慎言。”
婉婉是谢折眉为女儿起的小名,女子的小名,少一分亲近都不能冒昧开口。
一个死了娘的小丫头片子句句指摘她不配,谢折枝一口血闷在喉咙,深深看她两眼,起身欲走,回过头来:“兰家嫡长子,再好不过的夫婿人选,纵是你爹知晓都得赞我一声尽心尽力,这么好的人你不要,清和,日后有得你后悔。”
“谢过姨母好意,清和体弱,便不相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