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挨家挨户的寻着,最后在一间仅能容纳一两人的木屋中找到了那小姑娘。
小姑娘此刻正伏在床头,用木勺舀起碗里的粥去喂床上一个干枯瘦弱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瘦得颧骨突高,双目无神,神态苍老得同花甲老人一般,这幅虚弱的模样一看就是命不久矣了。
傅沛白没有进去,她一只手重重捏在了门框上,手背上凸明显的青筋,她面色隐忍,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
许是门口的光亮被挡住了,小姑娘很快转过头来,看到了逆光之下的傅沛白,认出了这就是好心给她盛粥的那个哥哥,她放下碗走了过来,仰着脑袋,小声的说:“你可不可以再等等我,等我娘喝完了粥,我就把碗还给你。”
傅沛白喉头滑动,声音有些微哑,她轻声道:“不急,让你娘亲慢慢喝。”
小姑娘嗫嚅了一声谢谢,重新走回床边,一勺一勺舀着粥往女人嘴里喂去,时不时道:“再喝一口,阿娘,吃饱了你的病才能好,再喝一口。”
女人不知道是患了什么病,瞧着连说话都说不了,嘴巴大开大张,却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傅沛白侧过头去,不忍再看这一幕,转头之际,对上了身侧十七的眼睛,两人无声对视须臾后,她先一步挪开视线,低声道:“方才多谢你。”
她不愿做的事十七替她做了,素来爱干净整洁的女子还陪着她走进了这污秽不堪的地界,她虽不知十七的真实身份,现下却在心里笃定能对方绝不会是坏人。
十七莞尔一笑,“没事。”
两人在门外又等了一会,途中有喝完粥回来的流民,不停地打量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她们。
直到一刻钟后,小姑娘才堪堪将粥喂完了,剩下一点粥底,她自己捧着碗舔了个干净,将碗底舔得锃亮,随后递给了傅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