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任人摆布。
若对象是其他人,他有千百种方法在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下,仍让对面的人尝尝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但这个人……不一样。
别说千百种方法了,被印上一个单单纯纯、简简单单的吻时,衣轻飏脑子便已过载,塞满了一些无意义的东西——
吻?大师兄!
干什么?
怎么办?
不是吧?
大师兄被夺舍了?!
……诸如此类。
确切点,就像烟花一样缥缥缈缈炸开了,塞满了五彩斑斓的烟雾。
眼下他快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到九霄云外,哪儿还有空想得到自己其实挣脱得开?
耳畔迷离低沉的哼声缠上来,那些五彩斑斓膨胀的烟雾忽地沉下,沉到底,落在了震颤的灵魂上,也由灵魂传达至四肢八骸。
万般思绪皆散开,凝不起一个实体,只觉两边耳垂红成了烟霞,一颗心软作了水,一些不该作水的东西反倒凝成了实在。
少年人的肩胛被骨节分明的指尖抠住,耳畔低磁的声线分明镇静,却撩得人耳朵愈发艳如血。
“阿一……”
“想要吗?”
可明明问的是想要吗,到后面却又成了一遍遍的:
“给我……”
“阿一……”
“给我……”
直至终于词不成句。
大师兄平日容止端方,似乎料定他没有意识,此时倒野烈异常,烈到他招架不住(显然大师兄可以自己招架,用不着他)。不止皮囊同他一起醉了,意识也如坠一斗烈酒里,由冷到热的极致。
待到终于连自己也招架不了……
少年不中用的身体忽然融会贯通(当然也可能是副作用已解掉大半),在大师兄的悉心教导下自学成才,翻身实践。
此情此景倒和他不敢回忆的一个久远的梦贴合了起来。或许,也正是上辈子同样经历过,即使不知为何忘却了,那段破碎的记忆仍能于这辈子的梦里卷土重来。
他的一颗心被填满,又欲壑难填。
于是俯身,亲昵地咬着耳朵,唤:“大师兄……”
黏人得紧,也欣喜得紧。
而被他唤的人却身体倏地僵住。
衣轻飏怔了怔,也没深思,挨近了,绵软的眼睑轻轻动了动,纤长如蝶翅的眼睫扫过男人的下颌,依旧黏人地唤:“大师兄……”
“大师兄……”
一只有力的大手蓦地扣上他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