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衡亦拢袖而立,屈尊开口问清对方来意,话罢也不应命,而是一脚蹬上亭中的石案,任凭石青色衣袂被风扬起,鼓于半空猎猎作响。

“祢衡身患恶疾,恐难从命。”

对方愕然反问:“公子何疾?”

祢衡眼尾上挑,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只冲着来人真诚道了句:“疯疾”。

话罢,还不待众人反应,祢衡便已踢掉鞋履,踏起小碎步飞身一跃,猛然扎进凉意渗人的石湖里。

再问,死,懂?

郭瑾:“……”

爱鞋boy的讲究我们不懂!

被迫欣赏了一出疯疾表演,郭瑾自祢衡家中而出,途中又特意叮嘱了二郎,让他最近尽量少出门少议论,又回到家中说服兄长,同他一起将府内显眼的金银玉器尽数掩埋妥当,其他的皆换做钱财,以备不时之需。

眼瞅着何进差不多要听从袁绍的昏招开始搞事情了,郭瑾又马不停蹄地赶去荀氏府上,想着自己多少也该提醒一下荀氏叔侄,让他们尽早思虑离京之事。

及至荀府,郭瑾左右探瞧一番,只觉府中比之先前要明显冷清许多,荀攸不知在想些什么,此刻正独独端坐于院中石案旁,手中握着片简牍,神思却又恍惚不定,似乎早已飞到九霄天外。

“荀兄?”郭瑾礼貌拱手。

荀攸回神来瞧,对面的少年依旧是一副清澹雅致的模样,行止有度、谈吐有节,无怪文若会……

荀攸起身回揖:“许久未见,郭郎安好?”

郭瑾忙颔首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