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萝茜说到这,停顿两秒。她整顿好表情,抬头看着他的双眼,彷佛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冷静得能够把这些当成笑话,网络上看来的那种,很冷的、黑色的、不好笑的那种。
“客房的灯开关,你也知道,在房间外。他习惯把我锁进去,我没法开灯,在黑暗中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全家那么多人,包括葛瑞丝的父母,就听我哭。谁都不许放我出房,除非我不哭了,承认我错。”
史蒂夫拧起眉,紧接着放松。
“你没有错。”他正在控制自己的表情,用温和的语气。他不想表现出同情跟怜悯,也不想露出愤怒。
多萝茜耸肩,侧过头,把手放在睡着了的雪碧跟橄榄身上。
“他不那么认为。其实事情很简单。在这段关系里,总有一个人得为了崩溃的结果负责,负责的就是造成错误的那方。他是父亲,他没有错,那么错的就是我。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必须承认这在很多年来造成我多方面的困扰,从人际关系到对自己的信任都是。”
“比起人,我更喜欢植物,与猫。”多萝茜轻声地,用两三句话替这段对话做出总结,“我讨厌飓风。”
史蒂夫仔细地看着多萝茜。认真的,专注的。他想了想,然后他说。
“我最后一次碰上飓风,”史蒂夫回忆着,边告诉多萝茜,“在几个月前。你能想象在这种天气里登陆是什么样的体验?相信我,你会希望你这辈子从来没理解过。最恶心的不是我吃了一嘴的泥。是我除了泥,还吞了点别的什么。”
狂风暴雨的开场白成功博取了多萝茜的全神贯注。她揪起整张脸,往后缩。
“天啊!别告诉我你吞了什么,我不想知道。这太糟心了。后来呢?那场登陆后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