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糊涂,好端端的提什么娘家人。
裴夫人果真说到做到,这不客气一直持续了三五日,直到沈姝颜被她特殊照料的有些遭不住,才在上午练剑时给夜莺提了一嘴,却没料到这话被裴卓听见,当日回去便与裴夫人说起,次日才消了不少热情。
没了那股子不自在,沈姝颜走路都是轻快的。
这段日子她在裴府过得还不错,渐渐习惯下来疼痛与疲乏,四肢力量也加强不少,至少不再像是头一日连剑都提不起来。
晌午正练着,拱门口走进一个男子。
沈姝颜讶异间觉得熟悉,这人似乎在何处见过。
只碍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对方的面目,沈姝颜手上的动作顿下,半眯着眼睛去看那人。
他越走越近,沈姝颜终于看清了人。
是他……
上一世在林府,奉旨前来抄家的便是他。
沈姝颜指尖都在颤抖,忽然收回手下意识地握住剑柄,力道有些大,柄上精致的花纹此刻微微硌手。沈姝颜浑身僵硬,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男子,另一只垂在大腿边的手更是攥成拳。
“文淮?你怎么来了?”裴卓笑着迎上去。
顾文淮抬手一拍他的肩膀,扬眉大笑:“今日无事,便过来看看我姐。”而后又偏头看了一眼神色不对劲的沈姝颜,敛起丝丝笑意:“练着呢?这位是?”
沈姝颜的脸着实有些耀人,单就她眉心那颗痣便让顾文淮心下不悦,他不似顾文清,他自幼便知晓沈家那位早逝的堂姑母,现下只一眼,不用问便知面前这位是何人。
毕竟放眼遍京城,仅存于世的怕是找不出第二个眉间有朱砂痣的姑娘来。
他倒不是对沈家有意见,只是因为自幼便知两家虽是亲戚却不来往,其间隔阂深重,又听闻府中下人传言沈家那位堂姑母抢了顾家这位常年卧病在床的姑母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