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还敢不给?我要是不给你酒吃,待王爷回来还不得将我府上的酒窖给你送去?”说罢,段子真唤道,“来人!将我那几坛山岳酿拿上来!”

军中酒烈,贤枢独坐在军帐内一盅、一盅的灌着。

一旁的侍卫见了,忙劝道:“王爷,再喝就醉了。”

他摆了摆手:“不碍事。”

他用袖子拭干净了带着些胡渣的下巴上残留的酒渍,如今身在军中,许多事不能由着讲究,难难免要比在京中糙上许多。

贤枢看着桌上的书信,那是他皇嫂写来的,说是京中一切都好,琅玉……还要成亲了。

他原本不信,琅玉同他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只以为这是他皇兄为了离间他与琅玉的感情所出的计策,于是派人偷偷回京打听。

回京的探子今日回来了,说是贾夫人确实实在张罗林二爷的婚事,听人说前几日林府门口放了一街缠了红布的喜物,也不知道是有人下聘,还是林府即将要去给哪家姑娘下定礼。

原来自己写了这么多封信不是没有到他手上?原来自己没有收到他的信不是因为还在路上……

那时,贤枢知觉得脑子里一声闷响,一时间竟什么也顾不得就想回去,直到老将军将军法搬了出来——不战而退者斩!

那时他才得以有片刻清明,倒不是因为怕死,而是他回过神来,自己此刻实在战场上。

自己来是要驱除戎狄,还边关百姓一个安宁、保天下百姓安宁。

他受天下养了这么多年,也理应为天下做点儿什么,换句话说只有天下安宁,他的兄长、母亲,还有他的琅玉才会安宁。

他不能回京,他必须在这儿守着,只是……他的琅玉却要成亲了……

想着,贤枢颓然一笑,又是一口烈酒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