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应这句,?拧了热帕子递给他:“擦擦脸,早点睡吧。”
他却不接,?横眼看我:“他们骗了你银子,你真就不生气?”
“武松,?信我一句话,天下没有真太平。历朝历代便是如此,若是你再活上千年,?有些事情也是改变不了。
因为人性本身就是贪婪的,谁人为官谁人就会为自己着想。
温明文这人不是好货,可他还愿意维持个表面太平,只敢在暗地里阴损,若是换个狗官,?未必就比他强!”
他虎地坐起来,厉声道:“天底下就是因为有了你这种人,愿意去捧那些人的臭脚,这才惯得他们更加不象样!
若是依着我说,今晚我就杀入衙门将他父子强讹你们的银子一举抢下来,全数发给百姓们,不叫这些禽|兽占上一分便宜!”
他目光炯炯,满身正气。被他这么一衬,我还真真就成了一副窝窝囊囊的小人模样了。
前世的我也曾十八|九岁,满腔热血,发誓永远坚持正义,绝对不向世上不公低头。
可是后来又怎样?工作几年之后,所有看过的,做过的,经历过的,轻松将你磨砺得忘了初心。
莫说一县之事,一朝之事,仅是办公室里经过的风浪已经将人给磨得没了脾气,仅剩圆滑。
却不象武松,二十五岁的大孩子,明明看过了一些事,经历了一些事,却依旧怀有赤子之心。
该是说他不成熟,不理智,还是该感佩他真性情,真侠义?
我将手上帕子复又温了,亲自过去给他擦脸:“行了,知道你是替我心痛钱。你却忘了大官人我家底儿厚着呢。等日子过不下去了,哪怕将靴子脱了上街卖腿毛儿,也能抵挡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