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看了我们两个人一眼,总算是忍不住笑了。

他这一笑,便是雪化云开,我走过来将那歌妓从地上扶起:“姑娘,我逗你玩呢,别害怕,这五两银子给你。”

歌妓这才知道是被我给耍了,接过银子道了谢,转身就跑。

刚才闹了那么一场,武松的脸色总算是好看多了,我换了双筷子给他夹菜:“行了,别难过了,有缘份的人早晚会聚在一起的,一时分别,何必如此?”

他叹了一口气:“我前半生行走江湖,也结交过一些义士朋友,却从来没有与人这般合契过,今日一别,你说再聚,谈何容易?”

你们早晚会天天聚在一起的,只是你现在还不知道。

这话不能明着说与他听,便道:“眼下你们是不能整天在一起玩耍,你可以先跟我玩嘛,是不是?”

他极为轻蔑地冷笑一声:“与你玩不到一起去!”把筷子一丢,转身回房。

我托着下巴看着那一桌子的酒菜,顿时没了胃口,复又招手把那姑娘叫回来:“给大官人我唱首曲子吧。”

那丫头便侧身坐了,将瑟琶调好了音,唱了一曲《声声慢》。

李清照还没出生,这词儿是晁补的,晁补是谁我也不认识,就觉得这个调听上去真的是挺慢,慢得能让人便秘。

给了她几枚碎银子打发,一人到船舷上去吹风,心不知道怎么就沉甸起来了。

离东京渐远,身后繁华消退,两岸未见高楼,但见茅舍。

复行几十里,连茅舍也不见了,只落得广阔江面上点点余晖,还有那些高低不齐的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