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缨姐姐,他和杀了师父的人,是一伙儿的么?”
朱缨来到毓焱的面前,轻轻捧着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
“听好,阿焱,你是大夫,你的手是救命的手……”她拉起毓焱的手,把毓焱带到姚秀面前,也将他的手拉起,一同拢入自己的掌心中,“你们两个的手,都是救命的手,报仇这件事,交给我就行。”
姚秀不由得抬眸。
他认识的朱缨,有隐忍坚强,有故作强硬,有调皮可爱,也有一意孤行,但她从没有这么顾忌大唐人的想法,她对大唐人的态度,从来都是放任随意,似乎没有一个人能让她挂心。
甚至连他也是。
可现在,她却说,他和毓焱的手是救人的手。
房巧龄走了七天以后,他头一回觉得心情不错。
毓焱也被她的说法弄懵了,眨了眨眼,模样颇有些傻气,被朱缨点了点额头,推着姚秀和她到了车边,哄她上去睡觉。毓焱想着自个儿也快及笄了是不是该避避嫌,又被朱缨推了上去,指着她就开始骂:“小孩子给我上去睡,看阿秀那样儿也没法工作,着凉了没人治你!”
俩人坐在车里大眼瞪小眼。指了指外头,毓焱低声问:“阿缨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烟火气?”
姚秀隔着帘子虚望窗外,“挺好的,不是么?”
也许从她接纳房巧龄开始,也许从她对自己说“爱”开始,也许从房巧龄去世开始……但不管怎样,她总算是从亚美斯多利斯的神坛上走下,接纳大唐风俗与人,接纳这里的一切。